「先生,這個…是本店招待歐!」

漂亮的孩子端著一盤仍微微蒸騰的餅乾,銀色的髮,閃爍的美。

接下盤子,卻發現自己在自然不過的…

「謝謝。」

什麼時候開始,自己懂得和除了雇主以外的人道謝?

「想些什麼?」

看著殺手沉思似的神情,像是不忍打碎這份美麗的,他輕問。修長帶著薄繭的指輕輕的撫著他的臉,溫潤如玉般的細膩滑軟,對指尖是個美好的享受。

搖了搖頭,一頭長髮漆黑如墨。

指沿著他的面龐而下,纏繞上他的髮。

「笑起來的你,很美。」

吻上了他的髮,那樣煽情輕軟的笑著。

是嗎?

眨了眨貓似的瞳,殺手沒有回話。

 星星狀的餅乾。

剛剛的盤子裡,堆疊著餅乾。一堆蒸騰著熱氣,泛著巧克力般香甜的星星。

讓他想起了,那個,曾讓他牽腸掛肚的,一個有著璀璨銀髮的孩子。

曾經,那孩子是由自己一手培育長大的,試著和父親一樣的,在他身上纏滿了絲線,掌控他。

但,他掙脫了。

掙脫了他所給予的束縛,伸展那仍猶帶灰色的羽翼,毫不遲疑的,飛離。

在他還小的時候,曾拉著自己的衣角,那樣天真的仰望星星。

彷彿訴說給自然傾聽的柔軟純淨,他呢喃。

「天上的星星,看起來…好好吃阿…」

笑的那樣天真,那雙漂亮的鐵灰色眼眸裡,盡是純真的美好。

沒有回答,只是暗暗的在心底輕笑。

是該回去交代梧桐了,餐點中的毒這幾天份量要少些,省的真的瘋了傻了。

搖了搖頭,淡淡的依據在孩子耳畔輕輕拂過。

「該回去了。」

緩緩的走回古堡,黑絲絨似的天點綴著燦亮的星,那孩子靜靜跟在身邊,柔軟的四個純真的羔羊。只是…他依舊模糊聽見……

「星星……」

那樣的輕,那樣的軟,卻也那樣的不切實際。

四五天後,自己出了個任務。內容很簡單輕鬆,卻輕鬆過了頭,等他意識到時,自己已被無數人馬包圍,每個人臉上都帶著令人不舒服的淫邪笑意。

面對他們時,莫名的,他想起那孩子稚嫩單純的信賴。

匪夷所思的,他輕笑,在這樣一個血腥殘虐的場面。是了,他的任務有史以來的第一次失敗。機械式的揮出念釘,美麗的死神冷漠的收割無數人的性命。

人太多了。

陷入昏迷前,殺手心底唯一一個想法。

 

撕裂似的疼。

他擰緊了眉,感到身後疼痛欲裂。習於和痛楚相處的自己,卻無法忍受這種宛如撕裂的疼痛,深吸一口氣,他冷靜的判斷現在的情勢。是了,自己似乎是被俘虜了。無視身後男人們的污言穢語,他等待掙脫的機會。男人們似乎都陷入了一種絕頂的狀態,快速而俐落的出手。推開喉頭血肉模糊的男人,看著落慌而去的其他男人,他蹙眉。下身紅腫疼痛的可怕,裡頭大概也被撕裂,這群男人絲毫沒有半分仁慈心的長驅直入,一縷鮮紅自雪白的腿蜿蜒而下,格外妖艷。顫顫的清理著自己血肉模糊的傷口,後腰揉碎似的狂烈的疼痛,將近乎被撕成破布的衣物略略穿上,轉身離去,一室血色狂亂的腥。

回去的路上,他瞥見一間妝點的溫馨的店,架子上的商品中有著一個又一個的星星。不自覺的走入店中,買下。輕巧的將帶著巧克力香甜氣息的星星收入懷中,他離去。

回到堡中,父親沒有預料中的勃然大怒,只是用著一種莫名的眼神看著自己,不發一語。但那孩子,看著自己的眼神,如此不屑。像父親低聲的告歉,回到自己房內。扭開了熱水,燙熱的水狂猛的向下流洩,發狠似的打在自己的身上,卻還不夠燙熱,遠遠比不上自己眼眶之中,能灼傷自己的灼熱。

浴間外的床上破爛的衣裡,有著一袋破碎的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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