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咧啊咧,Konoe,好久不見啊。」

 

  從廚房探出了頭,晃了晃圓厚的耳,虎斑貓笑的是一貫的沒心沒肺,心情頗好的朝滿身狼狽的Konoe揮了揮沾滿烹調材料的手。

 

  「嘛,看來這次的委託挺棘手的嘛…」琥珀色的眸子裡充斥著戲謔的笑意,Barudo瞇細眼睛,望向站在Konoe身旁同樣一身狼狽且明顯臉色不善的Rai,哼哼的笑著。

 

  「囉嗦。」Rai捺下一拳揮掉那屌兒郎噹的笑容的衝動,垂下了眼簾,沾染汙泥的臉龐上透著疲憊,「鑰匙拿來!」咬牙挺住自己有些打晃的身子,Rai只想清理自己再好好的睡上一覺,雖然沒受什麼傷,不過目標物狡猾的很…這一身的狼狽全是拜那該死的傢伙所賜,當然,最後那傢伙依舊是死了。菲薄的唇勾起快意的弧度,蒼藍色的眼眸瞬間閃過一道嗜血的笑意,旋即隱去。

 

  依舊笑的雙眼彎彎,Barudo卻難得配合的將掛在壁上的鑰匙扔了過去,「清乾淨後再上床哪,可別替我增加打掃的麻煩。」毫不畏懼Rai殺人的目光,背過身面對著廚房裡的湯,虎斑紋的尾巴好心情的左右晃了晃。

 

  「嘛嘛,看來是該給他們補充點元氣呢。」望著廚房裡的食材,Barudo的笑容不知怎麼地有些詭異。

 

**

 

  「唔嗯──!」

 

  伸了個懶腰,緊繃的肌肉在一夜的好眠里得到了充分的休息,下意識的伸舌舔了舔臂上細細的絨毛。總是能從理毛的這個動作中得到安穩以及平靜,粗糙的貓舌細細的梳理著近乎看不見的絨毛,溫暖的觸感另Konoe又有些眩然欲睡。

 

  抬眸望向Rai,一旁的他一反平時的戒備小心,難得安穩的沉睡著。長長的睫毛輕輕的顫動,寬厚的胸膛規律的上下起伏,漂亮的尾巴偶爾晃動了下,這樣的睡顏讓人聯想不出這傢伙是個惡名昭彰、壞脾氣、高傲自大又不坦率的賞金獵人啊,突然有些好奇,這傢伙以前是怎麼樣的模樣?

 

  不過也只有在這間旅館的時候才會這樣鬆懈的放心睡眠啊…說到底,Rai還是信任著Barudo的,不然也不會一而再再而三地回到這裡呢。為著夥伴的不坦率感到好笑,趴在床上兩手撐頰觀察著Rai的睡臉,茶色的尾巴晃呀晃的。

  好想在那張臉上惡作劇一番啊,卻又旋即打消了這個念頭。望了望窗外,黎明既起,靈巧的自床上一躍而起而後輕手輕腳的離開了房間,剛好肚子也餓了,去找那大叔要點東西吃也好。

 

  **

 

  「喲!這麼早啊Konoe!」

 

  坐在櫃檯整理著東西,晃了晃耳朵,Barudo揚起滿不在乎似的笑容。

 

  「啊。」簡單的點了點頭當作招呼,Konoe好奇的走到Barudo身邊看著對方在做些什麼,「這是…?」桌面上是一張一張彩色的肖像畫,散落在桌面之上,記錄著曾經的絢爛和美好。

 

  「老家那邊寄來的,剛巧你們又回來,整理整理讓你看看也不錯。」修長的只以一種不符合粗曠外型的小心翼翼將紙張拿起貼在一本厚厚的書本中,低垂的眼神裡透出一抹眷戀的溫柔,「嘛,有那傢伙的小時候喔!想看嗎?」狡獪的笑意瞬間充斥了那雙琥珀色的眼,從桌上凌亂的紙堆中挑出了一張有些泛黃的照片,拿在Konoe面前逗弄似的晃啊晃的。

 

  「那傢伙小時候可是超──可愛的啊,圓嘟嘟的臉頰和長毛的尾巴,可愛到了個不行,和現在相比可是差了十萬八千里。」無視Konoe瞬間放光的眼神,Barudo自顧自地講述著回憶,低沉的嗓音裡有著滿滿的笑謔以及難以察覺的懷念,「──不過,那傢伙到底是怎麼長的,長成現在這副一點也不可愛的死小孩模樣,虧他幼貓後可是受到村裡的貓一致認同的可愛乖巧啊!」

 

  「等等再話當年先讓我看啦!」

 

    茶色的眼眸緊盯著晃悠悠的紙片,刺激身為麗比卡的本能,不自覺的瞇細了眼,Konoe按捺著自己撲上去搶奪的衝動。

 

 「嘛,真是沒情趣,急什麼哪──」用著和話語相反的動作瞬間站起將紙片舉高,Barudo戲謔地看著聳立起耳朵的Konoe,「也不能讓你白看照片啊…不如這樣,一個吻,我就讓你看,嗯?」瞬間拉近彼此的距離,刻意壓低的嗓音軟綿綿的拂過Konoe敏感的耳際,最後一聲輕哼無比的曖昧繾綣。

 

  炸紅了雙頰,Konoe用力一推Barudo的胸膛,有些慌亂的拉開兩人的距離,而後用力的揉著自己耳朵,「變、變態大叔!」炸起毛的尾巴卻在見到Barudo用著挑釁的笑容來回誘引似的晃動紙片的動作時瞬間高高翹起,雙眼不由自主的追尋著紙片。

 

  好想…好想…好想…撲上去!

 

  在來不及阻止自己本能前的,雙腿一蹬,靈巧的身形加上良好的爆發力,不過轉眼,Konoe便撲上了Barudo的身子,努力伸長著手嘗試著搶走那張照片。

 

  「喂啊啊!別亂動啊Konoe!這樣我會跌、跌──啊!」

 

  因為方才的衝力加上Konoe在自己身上亂蹭亂動,無法維持平衡的,一聲巨響。

 

  「痛痛痛──」

 

  即使跌倒了也依舊記得將肖像畫拿遠不讓Konoe搆著,而Konoe也依舊不屈不撓的嘗試著將照片搶到手。

 

  Konoe跨坐在Barudo腰間,有些凌亂的衣和髮,因著搶奪戰而泛紅的雙頰──這是Rai在下樓後看見的第一個景象。

 

  「……你們,在幹嘛?」

 

  因著低血壓而顯得更加冷肅的神色以及低啞威脅的語調,那兩人的動作瞬間停滯,環繞在三人間的空氣顯得格外的冰冷。

 

  以一種格外優雅的步子走向倒在地上的兩人,伸手扯過Barudo手中的紙片。

 

  看了看,一聲冷笑。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兩聲驚叫同時而起,Konoe惋惜地盯著被撕的粉碎的紙片起身,順手拉起Barudo。Barudo心疼得看了看紙屑後抬眸,「那是最後一張了啊!那種純真可愛的模樣是最後一張了最後一張了啊!你居然就這樣把他給撕了!最、後、一、張、啊!」

 

  「無聊。」俐落的抽出腰間的短刃抵在Barudo的頸間,「少對這隻蠢貓坐這些無聊的事。」

 

    沒有閃避,Barudo只是歛下方才心痛的神情,笑的一如既往。「嘛嘛,害羞了的話就說,大叔我不會笑你的放心啊。」

 

    冷哼一聲,收起刀刃,「懶得跟你這傢伙計較。」轉身,瞥向仍一臉可惜的Konoe,「少擺出那種臉,蠢貓。」不理會對方瞬間炸毛的反應,一把將人拉出了旅館。

 

 望著兩人吵鬧著離去的背影,Barudo望著地上的紙屑,輕輕的笑了出來,如此溫柔。

**

  「……這是怎麼回事!」

 

神色陰沉地看著懸掛在餐廳的畫。

  

    畫裡頭是隻雪白的幼貓,一身淺藍的睡衣,微微的偏著頭,圓大的雙眼是漂亮的蒼藍色,笑的天真燦爛,雪色的耳朵圓圓小小,同樣雪白的尾巴毛茸茸的微微翹起。

   

    一個天真可愛的幼貓。

   

    「Ba、ru、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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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胤夜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