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來沒有想像過,彼此會以這樣的立場相互敵對著。
抬手緩緩拉下兜帽,艷橘的髮沿著肩頭傾洩而下,薄荷綠的眼眸定定地凝視著眼前勾著獰笑的魔術師,眸底蓄滿深沉的憂傷。無視周遭的烈火與鮮血,他伸手,指尖顫顫,嘗試著觸碰些什麼,卻也明白,再也觸碰不到當初的那些過往。耳邊傳來魔術師憤怒的指責,他只是很輕、很輕的勾起了唇角,其實有那麼一瞬,在相見的剎那,他以為時光回溯到了那曾經的美好。
那唇勾起的弧度,好苦。
他總是這麼樣的希望著。可以每天每天穿梭過那美麗卻總令自己迷路的森林,來到了魔術師隱居的小屋裡。屋裡充斥著爐火的暖意和魔術師身上暖暖的木質調香氣,輕輕彈奏的琴聲伴著沙沙的翻書聲,偶爾帶了點魔術師困擾慍怒的斥責和自己的笑聲。
總是這樣的希望著,這樣的日子,純淨美好的一如瑰麗的琉璃──如此易碎。
當那焚林大火吞噬森林之時,他是如此的哀慟心殤,他是如此的希望自己不是個贊牙,如此的希望,那個總是用憤怒掩飾自己情緒的彆扭魔術師可以好好的、靜靜的在森林裡過著他的日子;如此的希望,當初的自己沒有踏進那森林的深處過,沒有遇見魔物過,而魔術師,也不曾出手相救過……是,如此深刻的希望。
大概,真的是自己的錯。望著魔術師憤怒扭曲的臉以及絕望的咆哮怒吼,他垂下眼簾,靜靜的笑。
是他不該擅自踏入魔術師的生活,是他不該對魔術師產生好奇,是他、是他不該喜歡上那個彆扭的魔術師。
一切,都是自己的錯。
憂傷而溫柔的眸子睇向奮戰的孩子以及他的鬥牙。是自己的錯,拖累了他深愛的孩子。
啊,大概是時候出手了呢。望向魔術師,他靜靜的笑。
因為是他的錯,所以,就讓他來解決吧,讓他來補償吧……
**
「你醒了。」
垂首對枕在自己膝上的魔術師柔柔的笑。
只是疲憊的睜開雙眸,那雙赤色的眼眸裡不見仇恨,只有無盡的憂傷歉疚。
「對不起……」
抵上了魔術師的額,他輕輕的、細細的這樣說著。
赤色的眼眸瞬間的瞠大,低落在面頰上的溫熱是贊牙的內疚以及哀傷。緩緩的闔起了眸子,「唱首歌吧,我想聽……」低啞的嗓音是無盡的虛弱。
他微愣,旋即漾開輕淺的笑顏瀲灩過那張清秀的面。
張口,他輕聲的唱。
留言列表